编者按:每个人生下来都想变得更好,每个国家成立以来都想蒸蒸日上。如果一个国家能营建一个普通人可以公平竞争的环境,就代表了国家想帮普通人去赢。只有大部人都可以赢的时候,一个国家才能赢。这就是教育改革的原动力,也是所有改革的原动力。 教育改革是一个极其特殊的事物,关系到物质和精神,自然也关系到问题和主义。教育改革既要关注当前的问题,又要从长计议做好规划,势必需要一个大的路线和思想指引。相比医改、房改等等,教育改革是一个典型的久久为功的系统行为,如果能阶段性的保持65~70分的成绩,都已经算是一种大成功,对任何政府而言都是。 至于大家都想赢而谁去输这个问题,让竞争的舞台更大一点,大家吃相自然不会那么难看。别在自甘下流的同时还残酷内卷,loser就不会成为普遍的社会问题。物竞天择,但社会在不断进化,竞争的内容、广度、深度都在变化。高级的竞争,天然就是一种“良性”竞争。 何谓良性竞争?避免竞争停留在一地一国,避免竞争停留在单一领域,避免竞争停留在一个年龄圈层,避免竞争停留在落后的生活方式上......有人赢就肯定有人输,但良性的竞争并非俄罗斯轮盘赌,赢家不一定会通吃,也不一定能通吃,输家也不一定就活不起。博弈理论的产生与运用,肯定是人类社会从相对野蛮不停进化到相对文明过程中的伟大创新之一。作为一种应用数学,博弈学方面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多达6个,可见人类文明对良性竞争的重视。 观察者网的跟帖网友评论有亮点: 没有抛弃放弃任何一个孩子,脑子不够不上普高啊,不高考啊。当今的高中高考难度明摆那儿,如果你没有那个脑子和智商,上普高就是活受罪,自已害自已,自已误自已的青春。 脑子和智商从哪里来?从刚出生下来,你给你的孩子吃什么,听什么,玩什么,说什么话......就已经在影响他/她的思考和行为方式了...脑子和智商,并非天赋予的,而是实实在在取决于养育/教育者的脑子和智商... 就竞争而言,即使在最温和的资本主义中(比如北欧诸国以及西欧德国),高低阶人群之间相互竞争和鄙视践踏的程度,也比最铁血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竞争要激烈得多。
内容来源:观察者网同名文章
多看文后网友评论,如果你有孩子的话,对教育改革可能你也会有切肤的体会。改革这个东西,如果不把握好一个度,过于理想化或者追求绝对公平,往哪个方向改都是乱折腾。
【导读】 “普职分流”、发展职业教育是今年两会的热点之一。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长期关注教育公平和职业教育,他多次提倡要“取消中考分流,普及高中教育”。 为何现在是普及高中教育的合适时期?中国的职业教育及上升通道存在哪些问题,应该如何解决?乡村教育存在的生源和师资陷落问题又应该如何处理?带着以上问题,观察者网采访了姚洋教授。
【采访/观察者网 刘惠】
取消中考分流
观察者网:您一直提倡“取消中考分流,普及高中教育”,结合去年“双减”政策的落地,您关注中考改革的源起是什么?为什么现在是“取消中考分流”的合适时期?
姚洋:我看到现在的教育内卷太严重了,学生的压力从高考变成了中考。从宏观数据来看,大学毛入学率已经达到55%,2020年高考录取人数占所有18岁人口比重70%以上,当然参加高考的不一定就是18岁的学生,参加高考的学生年龄大致分布在17到20岁,所以实际录取率会比较低。
第一点,我们看到高考压力在下降,但是考重点大学的压力依旧在。我去基层调研,县城高中校长说“我们这里211、985学校考的太少了”,他说现在考大学变得容易了,学生的高考压力变成了中考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目前的教育制度对于青少年伤害太大,初中毕业开始“普职分流”,初中生的年龄在12岁到15岁,这个时期正是青少年形成世界观、心智发育的黄金期,让学生有很大的升学压力是非常畸形扭曲的。
第二点,“普职分流”意味着中考后一半的学生上职高,当然实际普高的比例要略高一些,有的可以达到60%。这样一来,家长十分担心孩子分流到职高,高职院校最后是通过大专、专升本这个路线上升,面对的竞争会更大。
第三个点,我看到好多学生,特别是农村地区的学生上不了高中,北大调研的数据是农村的平均教育年限至今没有超过10年,大部分年轻人只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然后就步入社会参加工作了。
这三个点加起来,说明我国现在应该普及高中教育,但是高中教育根本用不到十二年,十年制义务教育也是可以的。
我的设想是这样的,一个学生6岁读学前班,7岁一年级,小学五年毕业后年龄是12岁,初中和高中一共五年,学生们可以在17岁毕业之后再去“普职分流”。
这时候,学生可以自主决定去读职校还是读大学,一些重点大学可以根据学习内容的需求,安排学生去读预科,按照这个计划,大学生可以在21岁左右毕业,参加工作的时间也提早了一年,能够节省社会和教育资源。
我们家长对于教育内卷的抱怨非常多,因为政策导向使得学生学习压力下移到初中阶段。我的小孩上学的时候,初中没有多少压力,现在初中生的压力又开始不断加大。现在我们不断强调职普分流,也加剧了家长和初中生的压力。
目前,中国的经济结构和科学技术发生了大的变化,而很多人还保留老观念,认为制造业流水线需要大量工人。
首先,流水线的工人数量越来越少,制造业工人占全部劳动力人口的比重只有5%。中国劳动力人口9亿人,而真实的情况是制造业不需要那么多工人。
我们经常听到的“招工难”和“技工荒”,但实际情况是企业不愿意去做投入进行产业升级,制造业工资普遍较低、工作单调、劳动条件比较差,用低端简单劳动力进行生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工厂应该去搞自动化而不是消耗廉价劳动力资源。
中国劳动力人口9亿,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是10.5年,这个数据低于美日德等发达国家。劳动力规模和质量才是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优势和潜力。
此外,好多企业抱怨工资上涨快,用人成本不断上升,我们的经济发展就是为了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和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老百姓也不能接受工资永远那么低,所以我们的制造业更要走向高端,采用新技术进行产业升级,而这种情况下,九年义务教育是不足够的,我们需要提高人口的受教育年限,需要普及高中教育。
职业教育
观察者网:这个倡议得到了很多网友和家长的赞同,您觉得这项教育改革在实行过程中可能会面临哪些实际困难?目前的职业教育存在哪些问题?
姚洋:第一个困难是教育体系的重新设计。我们需要重视教育公平和平等,政府需要回应老百姓的期待。
第二个问题,我们的职业教育大部分达不到要求,一些不发达地区的职校存在很多问题,职校教育完全是“放羊”,就像个“大幼儿园”,学生的文化课没学好,学风和校风也不好,技术也没有学到。
一般来说,职业教育需要的投入和资金一定是超过普通高中的。道理很简单,普高的数理化课程,师范毕业生差不多都可以教。职业高中需要操作机器的技能和了解机器的原理,因此学校需要聘请工厂的资深操作员。对于一个工厂的高级技工来说,他的工资接近一万元,而职校可能负担不了这个成本。
第三个原因,中国职校学习德国搞双元制,实际操作起来企业很理性,企业里需要技术含量的工作,职高生都做不了。
因此,双元制的校企联合培养就做不好,结果是学生到工厂去实习,变成了企业廉价的劳动力,做最简单机械重复的工作,还必须修完学分,使得这些孩子厌烦职业教育,毕业后不愿意进入工厂。
第四个原因,有些职业培训根本不需要两三年,比如说美容美甲等。而有些职业培训则需要更多的基础知识和更高的学历,比如护理专业,没有医院愿意雇职高生做护士,医院招聘都是大专学历起步,因为大专生学了更多的医学基础知识,懂药理。
现在的职高教育直接告诉学生,“你不要问原因,照着做就行了。”这些孩子没有学会思考,职业教育需要学会思考方式和原理而不是单纯的技能。
我觉得职业教育没有做好有这几个方面的原因,当然不排除有些地方做得很好,一些技校让学生真正掌握了一门技术,比如说车床相关专业,但是社会对这类人才需求量很小,流水线工人不需要机床相关知识,而且这样的工种已经被机器替代了。我们的工厂需要有创造力的工人。
比如说,德国蔡司镜片可以说是世界很顶尖的镜片,工厂位于德国东部城市莱比锡,它们一直坚持手工打磨镜片,后来阿斯麦尔与蔡司合作生产光刻机芯片,蔡司一开始坚持要手工制造,结果发现手工达不到纳米的精度,在阿斯麦尔的逼迫下,他们只好用机器来生产芯片。
再比如我们老是称赞日本企业的工匠精神和手工制作,但是这些在新技术面前一文不值。现代化的生产需要的精确级别很高,人工肯定达不到这个精度。
我们现在看待职业教育,不能按照以前的标准去想象。我们去职高调研,有人跟我说,“职业教育需要培养年轻人的工作习惯和劳动习惯”,这都是旧思想,好像只有体力劳动才是劳动,而脑力劳动就不是劳动。
我们要培养高级的动手能力,很多学校从小学开始学习编程,制造电动汽车,操纵无人遥控飞机,这才是能力,而我们的教育中一直缺少了这一环。
我看过成都学校的小学生,自己编程做了一个电动汽车,学生很享受这个创造的过程,我觉得这才是未来,这才是职业教育该有的样子。
现在的职业教育是装模做样,学生毕业后工厂根本不需要,流水线工厂招来学生,培训一个月上岗,我们的学生变成了一颗螺丝钉,流水线需要的技能很少,不断重复枯燥的体力劳动。即使如此,这样的工作机会也越来越少,愿意做的人也越来越少,我们的教育应该适应并积极做出改变。
观察者网:未来如果取消中考分流,我们的中职院校应该怎么安置?整个职业教育的评价体系该怎么打造?
姚洋:我觉得每个有条件的学校都应该尽量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像成都和北京的小学生很早学习编程,会动手组装部件和模型。
我觉得学生接受完10年义务教育后,再分流也不晚,学生自主选择要上技校还是考大学,学生如果就想上技校做一个车工、铣工,他当然可以去学。比如说最简单的家电维修,按照我们的职高教育,照着说明和流程去维修,但是你不能保证所有的故障情况说明书里都有。
维修电器需要有高中电路和物理知识,在高中学会了这些知识,再去做电器维修工作就会容易一些。
我们调研碰到一个很大的企业维修公司,我们问他,“你们企业招职高学生吗?”他说:“我们一个都不招,我们的岗位至少是大专毕业,因为大专生有分析能力。”企业现在对于技术工人的要求是需要有分析思考能力的,不是以前所想象的流水线工人。
观察者网:目前的职业教育体系是从中职到高职,职校学生想考大学的难度比较大,您如何看待职业教育的上升通道问题?
姚洋:我反对用学历来固化上升通道。现在的体系设计是照着你这个思路,两套平行体系,一个是学生读普通高中,考大学读本科,读研究生和博士。职业教育改革认为职业教育要跟普通教育一样,实行本科、研究生、博士生这套体系,然后做了职业大专、职业本科、职业研究生这套学历评价体系。
实际上,职业教育不需要研究生和博士,这完全是浪费资源。读完职高的学生如果想要上本科,他就可以参加成人高考。参加成人高考之后,他可以去读研究生。
我觉得有一些需要改革,研究生考试不要强制本科学历,大专生也可以考研究生。我们当年恢复高考的时候,好多人没有大学文凭直接读研究生,后来都照样成才。
公务员报考也不应该限制本科和研究生学历,很多基层公务员的工作大专生完全能够胜任,美国公务员都不要求本科学历,我认为职业教育改革不要去搞类似于普通教育这样的平行体系,这样反而固化了上升通道,降低了社会活力。
观察者网:“职普分流”话题热议背后有技能型人才培养问题,两会期间,人大代表建议“鼓励年轻人少去做外卖和快递工作,多进工厂”,有观点认为这是互联网平台挤占了制造业资源。您如何看待这个建议和观点?
姚洋:我觉得很多人不是很了解中国的工业和制造业,中国不缺少流水线工人,这些从事外卖和快递行业的年轻人是从工厂里面出来的,工厂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我们国家已经进入服务经济主导的阶段,制造业就业规模在不断下降。相反,这些年轻人做不了工厂的工作,所以他们选择送外卖和送快递。
乡村教育
观察者网:下一个话题想跟您谈乡村教育,目前县城教育陷落问题比较严重,县城高中严重缺少师资和生源,可以用哪些政策来解决?
姚洋:现在中央政府已经做了好多事情来应对这个问题,中央对于义务教育阶段的教师工资做了很多工作,在这基础上还是可以采取一些财政政策,比如说师范生培养出来,鼓励到农村地区教书,中央政府和省政府直接增加工资和补贴,把农村教师的待遇提高起来。
其次,要杜绝超级中学。因为超级中学吸引了好多师资和生源。这也是我提倡把小学到中学教育全部变成义务教育的原因。义务教育不应该有竞争,资源应该拉平,让学生在任何地方读书享受到的教育资源都公平。如果存在超级中学,那么好的学校能招来博士生教书,而其他学校只能师资外流了。
观察者网:外来务工人员子女的上学也是一个问题,一些城市禁止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参加高考,他们往往会在中考结束后进入职校学习,如何解决这种结构性的职普分流问题?
姚洋:目前很多城市要求学生高考最后一年要回到户籍所在地参加高考,这是高考的问题。高考制度不解决,下面的问题也解决不了。
我有另外一个建议,高考要拿出一些名额来做全国统考,这些名额是给那些外来务工人员子女,户籍和学籍分离的学生。这样一来,这些学生就可以用统考名额来上大学。
我们大学每年录取人数的增量有2%到3%,改革可以用这部分增量的份额,这些学生用全国统一的考卷,招生也是全国来录取,通过这个设想来进一步实现城乡教育的公平,让学籍和户籍分离的孩子可以在学籍所在地参加高考。这样也不会挤占当地高考名额,学生在哪里读书都不会影响他的中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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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体量太大了,教育事业必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九改十,即使现在开始推动,没个20年估计完成不了。
相比起来,资金问题反而难度最小的。
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教师力量不足的问题。
然后是教学内容的问题,九改十必然要修改教科书,将原本12年的教学内容压缩只十年,是个不小的工程。
另外教学质量的问题,对于学霸来说,教学内容怎么改都不影响,但对于学习比较吃力的中下游学生而言,教学内容的压缩,必然会导致学习质量下降。
这一系列的问题,只能在改革中慢慢摸索解决方案了。
普职分流就是拍脑袋决策,最起码不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几千年来,我们就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家长都以孩子学习好为骄傲,都在晒孩子的北大、清华入取通知书,有几个晒孩子上了中专、大专技校的?再说不把工人的待遇、地位提高,逼着去职校,行吗?我们这里的职校和姚教授说的一样,一说孩子在职校都觉得低人一等,不想说,为啥?把职校都办成211一样的,工人都像公务员一样的地位、待遇就行,家长自然就愿意孩子上职校了。再说,随着社会的进步、我们的水平的提高,需要的是更高水平的人才,高中毕业生三观基本建立,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这时再上技校,学习、领悟能力强的很。
取消分流不现实,事实就是人与人之间学习的能力差很多。
提高义务教育只要财政能支持没问题,但是高中读完分流成职校和大学更残酷。
要注意的是职校并不是学历教育,属于人社局管;普高对应的是中专,中专才是学历教育。
私以为初升高分流很合理,但是要提高职校和大中专的教学水平,与现代化企业需求相适应,并且保证分流之后职校、中专乃至大专到本科教育的通道是畅通的,让少数后发的、有志于高水平教育的学子有路可走。
大家常以德国为分流的例子,但是德国的所谓职校(Fachhochschule)是和本科教育(University)平级的应用技术大学,中国面向职业技能教育的学校没有达到这个水平。要探索的是职业教育和专科教育能否走出一条相互结合的道路,提高中国职业教育的水平,让职校的毕业生可以获得好的待遇。
1,姚取消建议似是学的美国,美没有职高,看似中等教育公平,但实际是教育不公的上延,美高教不公的程度比西方其它国家高得多。2,欧盟国家生产力不比中国差,但职高比例48%,说明社会有需求,咱们40%多。3,的确,职教花钱比普教多些,但不能仅从经济角度看问题,更应从政治角度看,这就是为什么国际社会和世界各国均十分重视发展职教。职教就业率高于普教是普遍事实,德国职教就业率高出普教22%。4,跟随的文凭主义把社会不公平进一步拉大。让平民家庭子弟陷入更大的深渊,不能自拔。社会分工按照认知能力不同,平民家庭因文化习惯不如知识家庭,自然学业和认知差些。普教不仅使之继续出处于较低阶层,而且会对就业和生存产生影响。5,过度教育给国家和家庭及学生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至少10万研究生做快递说明什么?所有青年都在21岁以后蜂拥进入社会会对就业稳定带来什么?流水线不需要过多的职高青年不等于所有职业不需要职高,德国职高46.5%,难道中国制造业已经远超过德国了?1969年英国率先确立18岁为成年独立年,难道现在发育更晚了?难道全社会都是高科技?6,忽视职教和普教两个系列,实则对弱势群体的歧视,两个系列没有什么不好,国家通过加大对职教文化和专业理论教育,提高职教师资待遇和水平,利用与社会需求贴切的优势,会给平民子弟带来更多的减缓教育不公的机会。7,忽视职教,并认为有些职高教育不需要3年学制,这是体制缺少灵魂性的问题,现在正在解决之中,职高将可能分成三年制文凭教育和两年制证书教育,让想及早进入社会的平民青年更容易获得就业和机会。8,姚的经济背景忽视社会教育学关注的教育公平。教育和学业的不公平第一原因不是机构造成的,而是家庭背景造成的,难以逆转。作为减少教育不平等政策之一,就是避免千篇一律的统一'口径'衡量标准,要多样化衡量,要考虑文化和阶层因素,而优质的职教则可以淡化文凭主义社会的不平等氛围。9,在美国的效率和芬兰的平等之间,相信后者更具可持续性,在德国初中分流,法国高中分流,美国大学分流之间,相信多数国家采用的法国做法更具优势。